近午,沾衣欲濕櫻花雨(鄰居種了一棵山櫻,花開半樹),我還是踏上單車去搭捷運。晚間十點回到淡水,天氣比較晴朗了,有點閒情去看望觀音山和淡水河,燈色未老,猶有漁人挺著探照燈泛舟捕魚。騎車在河堤上,我告訴自己,我會記得眼前的景色。

除夕當天,拖遲到下午,才動身返回新竹老家。家鄉下著大雨,父親開車來接,新年喜慶的氣氛,似乎軟化了我們兩人之間的尷尬關係。

年夜飯如去年是火鍋——鴛鴦鍋,一鍋白湯、一鍋紅湯,四人餐桌,除了吃別無話題。父親埋頭專心一意地吃,我還可以佯作分心地看電視綜藝節目。灌了兩瓶沙士,冷熱交攻之下,隔天果然又拉肚子。正露丸已經是我的背袋必備良藥了,初一午飯後就回淡水。

還記得以前的過年,是無聊的電視、重複的遊逛,或者連場電影的集合,今年要回台北工作,以前過年的惰性,輕易地消滅了。

這幾天,淡水小鎮的觀光地帶,總是擠滿了人潮,翌日清晨,就可以看見沿著老街,鋪滿了紙杯、塑膠袋等垃圾,清潔人員一路從捷運淡水站那頭掃過來。

母親說,當年我是大年初三生的,年節期間,真不是出生的好日子,但畢竟是生下來了。除夕那天回家,我發現母親似乎胖了,也老了一點點。父親應該更老,但我不敢細看。農曆新年,愈來愈像一道清晰的刻度,鑴刻在我的家庭上。

在淡水河邊,我告訴自己我會記得——但是,我真地能夠記得什麼?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fuhor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