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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這一夜》
◎詞、曲：張雨生

太陽燒紅了海洋　
海洋包容了太陽
向晚天空缺掉一角　
月亮探頭撒張網
眼觀鼻觀心口上　
你那羞澀不能忘
我的手臂不勝扭曲靠上你的肩膀

山頂一片白茫茫　
風起滾層層浪花
向晚天空明暗更替　
霞彩忙著點新妝
眼望雲望西天涯　
你那出神不能忘
我的情緒傻傻隨你飛進美麗烏托邦

這一年這一夜　
回憶溫暖我疲憊
小黃燈書桌前　
細數有心人情淚
看似清實迷離　
情路又玄又是漩
為你我更舉杯　
好景當前莫留連

獵戶星在前方亮
雙熊盤踞北極光
春分時候無際穹蒼
銀河舞會星宿忙
眼遊神遊老與莊
你那無語不能忘
我的胸口鼓鼓吹脹歡樂幸福的遐想

這一年這一夜　
回憶溫暖我疲憊
小黃燈書桌前　
細數有心人情淚
看似清實迷離　
情路又玄又是漩
為你我更舉杯　
好景當前莫留連


※張雨生演唱的版本




※台大合唱團演唱的版本

在 Youtube 上聽見台大合唱團演唱張雨生的作品《這一年這一夜》，這才是我第一次聽見這首歌。之前也聽過喜歡的《河》、《大海》，當時卻也沒把張雨生曾經住過「淡水沙崙」和這些作品連在一起。《河》和《大海》可以聽見張雨生的成熟洗鍊，而《這一年這一夜》，可以感覺到他的本質和才情，直到這時，我才深深地懷念有張雨生的那段時間（1966年6月7日－1997年11月12日）。

我也曾呆過淡水沙崙附近，每天和河、海、波光和夕陽一起生活，中午在沙崙的越南餐廳、牛肉麵店覓食，傍晚在海邊遛狗，晚上到路邊的滷味攤、鹹酥雞攤買宵夜，日常地過日子。我也曾開車、騎機車經過張雨生發生車禍的路口，我也在淡水馬偕醫治我的斷腳……但彼時卻從不覺得張雨生和我的生命間有什麼連結，直到《這一年這一夜》。我想人的肉體不能跨越時空，他的作品卻可以在身後和遙遠的聽者一起振動。

這首歌的「現在」是「這一年這一夜」，作者在「小黃燈書桌前，細數有心人情涙」，他回想起在海邊（我猜是淡水）和初識的情人一起看夕陽的日子；又想到冬日曾和情人在山頂（我猜是大屯山）看到一片白茫茫的芒花，這時情人的眼睛卻出神地若有所思；最後一年過去，春分時候兩人仰望夜空的星座，情人卻陷入無語……這一年的這一夜，作者回想起往日的情景，最終他的目光都落在情人的臉上。這原本是一首情歌，但作者加入許多寬闊的場景，將愛情放在生命的尺度下檢視，因此也許這段感情的狀態是「玄又是漩」、「看似清實迷離」，作者卻仍可以感到溫暖，並且豁達——「為你我更舉杯，好景當前莫留連！」

襯底的旋律是法國作曲家拉威爾的「波麗露」，一陳不變的節奏是時間的腳步，在《這一年這一夜》裡，時間的腳步逐漸急切，最後飛奔而去。

>>延伸閱讀：張雨生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