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人降落地球
在高架橋底藏好太空船
他可以選擇
變成人類或變成章魚？
螢火蟲羽化了
秋天裡唯一的螢火蟲
他可以選擇
發光或不發光？
踏進冷澀的海水
一半是弄潮人一半是海浪
他可以選擇
回來或不回來？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上週乾冷的幾天，我在房子
後面看到一隻兀自發光的螢火蟲，大概是黃緣螢，
已經是十月了，牠羽化得太晚，只剩牠一個個體。
身為一隻螢火蟲，其實沒有選擇，即使無偶可求，
還是發光，直到能源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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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風彈動樹林
門前的海潮聲
告別的日子
變成葉子變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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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一個名詞
意思是長日將盡的時候，天氣很好
河堤外面的白芒花，尚未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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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滴眼淚
騎車回到綠蔭的小路
在抵達家門之前
就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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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有人說：
他不是插枝就能存活的人
你躲進我的懷裡哭著：
我甚至習慣性地遺忘
遺忘一段時期的事情
插枝與遺忘
我問你：
你自認是插枝存活的人
還是浮萍、飄蓬、或種子
我忘了前青春期、青春期
我忘了國中、高中、大學、研究所
我忘了幾年前、十幾年前
你說：我忘了是否曾經活過
哀樂兩忘，不是嗎？
我笑著：
你想背負怎樣的回憶？
你指著我身後的大樹：
他不曾忘記
背景裡的青山：
他不曾忘記
青山底下的島嶼：
他不曾忘記
夠了，夠了，夠了。
我安撫你的頭顱：
夠了。
可憐的人
愛得太多
終於忘去
你不活在青春之時
如今也還未老去
你在這裡
且聽我的胸膛
那裡有你的脈音
這不是靈魂的來處
也不是靈魂的去向
你在這裡
傾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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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病
想起了你
發燙的身體
下著雨呢
冒雨回到書桌上
胸膛都是落水聲
在這遺世的小屋
病就病著
只是想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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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緩步走出安寧病房，蔣力成望出窗外，怔然地看著高樓底下滾滾的車流。
「蔣……蔣博士。」一個穿著黑西裝、白襯衫、黑領帶的年輕人怯懦地把他喚回現實世界。
「哦……是你。」蔣力成回頭，抿出苦笑：「我太太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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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寧颱風輕掠而去，在這樣輕風細雨的早上，我在大廳憑著玻璃桌面，製作「入園須知」和「民宿保留區」的牌子。昨天晚上吃了一堆鹽酥雞，肚子悶悶的，室內的濕度很高，心理受到生理的影響，不甚暢快。
接近中午，雨停了，我拿起數位相機，想去拍蔥蘭綻放的盛況，但是它們許多都被雨水打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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