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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的第一首曲子是《佛曲》。

之前讀竹嶺男聲合唱團過去表演的曲目時,就發現一個特殊的現象:節目單上佛教歌曲很多,和尋常合唱團唱基督教詩歌、聖樂居多的情形大異其趣。猜想是指揮何碧玲老師的關係……。。

我大概是被西化的(音樂)教育制約了,一開始不很習慣合唱團唱佛教歌曲,但聽進去、讀進去之後,發現作者在創作這些歌曲時,有時可以跳出單一宗教的框限,訴諸更高層次、轉化過的體驗和覺察。

例如何碧玲老師寫的《天寬地闊》:

白色浪花,拍打岸邊,去而復回,
芬芳百合,遍生野地,亙古迄今。

夏夜星空燦爛,閃出歡愉面容。
秋天淺溪輕唱,流過甜美歲月。

青草湖畔一抹新綠,粼粼倒影長留心底。
荷花池一片嫣紅,亭亭玉立永不褪色。
剎那已成永恆。


宗教裡面,總是有音樂的元素。音樂在人類的集體心靈裡脈動著,最近我常在練唱基督教的詩歌(課程的關係),這天聽見幾首源自佛理的曲子,感受到的是東西二種宗教文化間微妙的差異(你可以發覺創作背後的文化底蘊),一樣的是音樂都很好聽。

參加音樂會,或者任何一種藝術活動,我最期待(卻也不敢抱太大期望)的是一種「動人心弦」的感受——這種感覺既是生理的,也是心理的,觀者好像可以和作者/表演者發生共鳴似地,「感」「動」起來。竹嶺男聲合唱團表演的第三首《滿江紅》,就讓我有這種感覺,表現十分完美。但是第四首竹中的招牌歌《大江東去》,就差強人意了。整場音樂會,接近三十首曲子,心弦被他們的歌聲撥動了三、四次。

中場休息時間,男女士們各自擠進可憐的廁所,我習慣起身在會場晃了晃,沒有熟悉的臉孔。回到座位,繼續翻我的油畫技法,找馬諦斯和梵谷,這時卻看到高一的國文兼導師經過走道——頭髮微禿,他老了——那一秒心裡想要叫住他,和他打聲招呼;下一秒我又感到遲疑,怕碰到「客從何處來」的尷尬場面。

我與朋友談起這件事情,其實,類似的情況發生過許多次——總不敢與記憶裡的活人相認,怕召回一些不必要的、多餘的情感。應該會這樣吧?

二首安可曲後,BASS 的團員都走進後台了,何老師和到場的竹中老師打招呼,接受他的點歌——一首唱作俱佳的《晚風》(晚鐘?),一首新竹中學《校歌》。身為一個竹中人,沒有比《校歌》劃下的休止符更動人了。全場的竹中人,老中青三代,十六歲到六十六歲,聽到《校歌》都會自動起立,把其他觀眾嚇一跳。一點也沒變。

這是竹中人最驕傲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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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uhor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