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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八仙（虎耳草科）

我同友人開車從淡水出發，一路經過三芝、石門，再取道金山上陽明山。途中在三芝的遊客中心、石門的劉家肉粽，和金山海邊稍歇。
天雨，路上行人欲斷魂，在三芝遊客中心取閱三芝鄉的旅遊資訊後，我看附近的山景大好，就驅車往山上行去，一邊是潮濕的山壁長滿蕨類植物，另一邊是梯田、小溪，正讚嘆好一處世外桃源，才發覺此路的終點是某生命事業的靈骨塔。巍然巨塔矗立山間，花木扶疏之間，錯落著墨色的羅漢雕像，果然可以沈澱靈魂。不禁遙想人類在築塔過程中，大自然的生靈有幾許塗炭？


◎櫻花

我們沒進靈骨塔，掉頭往石門行去，這裡有著名的十八王公廟還有肉粽。路上買家最多的是劉家肉粽，我們也買了二個解饞。他們除了賣肉粽之外，也兼賣燒酒螺和一些特產，但是客人還是大包、小包地買肉粽居多。

我們吃的是35塊一個的「滿漢粽」，友人說是他吃過「十八王公」肉粽裡最好吃的。我覺得它勝在不油膩。記得以前當兵時，福利站有賣二十塊一個的肉粽，大概是南部粽，裡面包著肥肉和花生，粽子煮得極爛，竹葉與油香深透米飯，很好吃，只是吃完以後，手總會油膩膩的。


◎觀音潑墨

車抵金山，我念念不忘的是一處海邊，以前來這的時候，有二輛行動咖啡館在此駐紮，附近有海濱公園，種著天人菊，民舍旁長著巨大的文殊蘭。今日重返舊地，政府修整了台二線路旁的人行道，海灘似乎變窄了（漲潮？），行動咖啡館只剩一台。

我不是來喝咖啡的，我想念的是海灘上的石頭，彼時來此，撿了不少喜歡的小石頭回家，沒想到這次來看，卻是海枯石爛，石灘上遍佈著刺眼的垃圾。（忘了寫，這次出遊，我們還帶著咪咪小花狗。）我牽著咪咪，小心翼翼地穿過垃圾還有碎玻璃，最後不死心地撿了一塊扁平的石頭回家放我的小盆栽。


◎春之暮晚

一路霪雨，直到陽明山中途，車經竹子湖，卻是晴天，正應了「東山飄雨西山晴」這句話。春光拂面，似把身心的潮溼都烘乾了。


◎藻荇縱橫

我們在第二停車場停車，走向陽明山公園著名的花鐘。這條路線穿過依山疊起的民居，以前從未走過，心中一直納悶：「這裡怎麼會住人？」也一直羨慕：「他們竟然可以住在植物園裡。」


◎這山望那山

第一停車場前的茶葉蛋和豆干都很好吃，友人吃的米血糕據說也不錯。老闆娘說她就住在這所賣店裡（我問她是否住在剛才路過的後山）。突發奇想：「住在陽明山上的人，會不會比較長壽？」又想，「濕度這麼高，可能會得風濕……」

陽明山花季開幕在即，停車場上一群園藝工人正在忙著佈置花園、修剪樹籬。我們走向山坡的櫻花林，櫻花林中藏著盥洗室。


◎我的天

抄少年時舊作一首：

《十八尖．跋》
1991.03.15

天色晦然
風如冷利的鋒芒
而力已盡
眼前一片模糊
獨跋十八尖
獨踩蒼茫的春之暮晚
天地是靜謐
道路是悠長
偌大的山裏
彷彿只有我的呼吸
不停的腳步聲
單音的鳥鳴

路轉山頭
更上峰頭
更上樓頭
極目四望
胸中頓時裝滿天地
卻又滿懷謙虛

渺小的人啊
渺小的世界啊
渺小的我啊
消失在重重的暮色裏
消失在迭起的蟲聲裏
而天空的彼端
虛藍還紅的邊緣
竟有早起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