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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搬家，最近在整理平時不經心的物事。

新竹中學的學弟，前些時寄來竹嶺男聲合唱團歷年的CD，原以為曲目裡的「紅蜻蜓」，是「小虎隊」的那首（「飛呀飛呀…」），昨天才發現是三木露風作詞的日本童謠。




在三木露風的《赤蜻蛉》裡，有一個「年齡」的詞——「十五歲」，十五歲的姐姐出嫁到異鄉，再也沒有音訊了。十五歲是青春期，童年與成年之間的過渡，這裡有對異性（母姐）的傾慕，童年的依戀與傷逝。

「蜻蜓」為什麼容易和「童年」連結呢？

我讀國小的時候，有一天發現操場上飛滿了蜻蜓。詹宏志在《人生一瞬》裡說，他小學時常常清早就出發到學校，不為別的，就為了沿路捕捉樹上棲息的大頭蜻蜓。我不清楚城裡的童年如何，但在鄉下，成千上百的蜻蜓盤據半空的壯觀場景，的確會在小小的心靈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後來我查昆蟲圖鑑，原來這些蜻蜓是「薄翅蜻蜓」，秋天正是牠們漫天飛舞的季節，是暑假結束，新學期開始的時候，有一年你發現這也是告別的時候。

2005年，彼時我住在台東。某日在太平溪畔看見了滿天的薄翅蜻蜓，我寫了一首《童年往事》。這天在背誦三木露風《紅蜻蜓》的日文歌詞，一邊慨嘆大不如前的記憶力，一邊又對人類情感的共通性低迴不已。

《童年往事》

總有那一條小河

甜根子草
甜到夢裡
通往成年的小路
一下子就走完
紅蜻蜓又出現了
牠們從不曾死去

秋天的河床躺著
沒有年月的我

天空總是藍藍的
十、二十、三十歲

總有那一條小河
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